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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一些我尚未知的书(第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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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一些我尚未知的书

我在房屋里才独自一人。

不是在屋外而是在屋内。

花园里有鸟,有猫。

有一次还有一只松鼠,一只白鼬。

我在花园里并不孤单。

但在房屋里却如此孤单,有时不知所措。

现在我才知道在那里待了十年。

独自一人。

为了写书,书使我和其他人知道我当时就是作家,和今天一样。

这是怎样发生的?该怎么说呢?我能说的只是诺弗勒堡的那种孤独是被我创造的。

为了我。

只有在那座房屋里我才独自一人。

为了写作。

但不像此前那样写作。

为了写一些我尚未知的书,它们永远不由我或任何人决定。

我在那里写了《劳儿之劫》和《副领事》。

后来还有别的书。

我明白我独自一人与写作相伴,独自一人,远离一切。

大概长达十年,我不知道,我很少计算写作的时间或任何时间。

我计算等待罗贝尔·昂泰尔姆和他妹妹玛丽-路易丝的时间。

后来我再未计算过任何东西。

《劳儿之劫》和《副领事》是在上面我的卧室里写成的,房间里的蓝色衣橱可惜现在被年轻的泥瓦工毁了。

那时我间或也在这里,在客厅的这张桌子上写作。

我保持着头几本书的那种孤独。

我随身带着它。

我的写作,我始终带着它,不论我去哪里。

去巴黎,去特鲁维尔。

或者去纽约。

在特鲁维尔我决定劳拉·瓦莱里·施泰因将发疯。

扬·安德烈亚·斯泰奈的名字也是在特鲁维尔出现在我眼前的,难以忘却。

这是在一年以前。

写作的孤独是这样一种孤独,缺了它写作就无法进行,或者它散成碎屑,苍白无力地去寻找还有什么可写。

它失血,连作者也认不出它来。

首先,永远别将作品向秘书口述,不论她多么灵巧,在这个阶段也永远别将它交给出版商审读。

写书人永远应该与周围的人分离。

这是孤独。

作者的孤独,作品的孤独。

开始动笔时,你会纳闷周围的寂静是怎么回事。

你在房屋里走的每一步几乎都是这样,不论在白天什么钟点,不论光线强弱,是室外舌进的光线还是室内的白天灯光。

身体的这种实在的孤独成为作品不可侵犯的孤独。

我不曾对任何人谈到这点。

在我孤独的这个最初时期,我已经发现我必须写作。

我已经被雷蒙·格诺认可。

雷蒙·格诺的惟一评价是这句话:“别做其他事,写作吧。”

写作是充满我生活的惟一的事,它使我的生活无比喜悦。

我写作。

写作从未离开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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